芦花飘过,江南成雪_爱情滋味_!
芦花落落,江南如雪! 如果在很多年以前,在很多个幻想里,这一切将会是久远而美丽的传说。 而现在,它不是。 “久远,美丽,传说”,这些原本就不是幻想的现实词语注定要在有我的此生里,从书画上走出。 它们走的扬扬洒洒,走的似月如花! 于是,在一个可知的岁月里,它继续在走,走着走着,终于走到了一个以我为衣襟,以红雪姐姐为泪痕的现世里。 它们没有转变模样,依旧卷以千山烟幕,折以万水江流:它们将与湖光水色里的芦花堆砌在一起,堆砌成丘,堆砌成国。 青衣的画像仍在,卢逸的二胡也仍在,甚至,在走过了俏胡同,淡水河,宫墙柳后,我和红雪姐姐的默契依旧在。我们已经寻到了,另一处名叫世外江南的好地方。 青衣虽然唱罢,江南的风彩却一尘不变。 红雪姐姐爱江南,在有她唱场的青衣哀怨声里,时常透露着委宛的凄凉。那时的我,在为她伴奏二胡。有个穿锦绸的长者就在我的台下,他望着青衣落泪,自己也跟着落泪。 秦淮河畔有江南,江南,不在水湾的青石板上,不在穿梭不过的瓦塄弄堂上。因着有河,有水,有人家,所以江南,从江宁至苏越,枕着河水,在款款傍来。没有停歇。 红雪姐姐用的胭脂,来自姑苏。我曾问过她,有关胭脂和胭脂扣的传说,她不说,还刮我的鼻梁。“人小鬼大”,一个我并不喜欢的词语,红雪姐姐却老是加到我身上。 江南的风和月,还有无边的风雅,离我是那么的远。红雪姐姐不要我学风雅,类似的还有那无边的风月,对于风月之词,她敏感至极。 江南的记忆因此而变得遥远起来,像那一包沧凉的芦花种子。红雪姐姐一定记得,那个她爱的孩子,逸儿,他会那么清晰地记得。那一包种子,驻藏的是一份希望,一份期待,更是一份温暖! 我记得和红雪姐姐来时,这水畔的一湖风景正显示着那个季节里最幽静的一面。尽管,姐姐曾说,那个季节叫“秋”! 秋日的轮回向来不需要太久。就像季节的轮回一个样,谁能够了解春生于夏,谁又能体味秋生于冬呢?年复的一年里,人在成长,感情亦是如此。 莫愁湖畔的秋雨再次降临的时候,秋天已经在我和姐姐身畔静静地走过了两个年头。 秋天过去的时候,姐姐很安静;冬天过去了的时候,姐姐仍是回很安静。姐姐有她自己的青衣唱场,有她自己的骄傲人间。 姐姐说,秋天还未过去的时候,她就已经种下了那包卢花的种子。她要在人间最荒凉的时候撒下自己最真挚的希望,也是在给我们流浪的江湖和江南种下希望。 即便是在江湖夜雨再起的时候,姐姐依旧没有离开我们生活的莫愁湖畔。姐姐说,我们并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姝。 我们的住所就在莫愁湖畔,是姐姐和我一起盖的,一间简单的小茅屋。我拣的很多茅草,姐姐的手也巧,茅草屋盖的很快。 姐姐说过,等下一个秋色降临的时候,我们就可以拾着自己种的卢苇给我们的小屋添些顶了。卢花还可以点缀下我们的窗,虽然没有香味,总算是一处风景。 莫愁湖畔的风向来清静,像一位柔美的姑娘,也像一双柔美的手,总是在抚慰着湖水,还有湖水畔的树林,当然还有我们的小屋。 姐姐没有和我一起体味那些轻松的时光。姐姐有自己的事情忙。姐姐说,她要帮湖水另一畔的某户人家抄写诗词,刊印上市后才有银俩给。 姐姐真的答应我了,从此远离青衣,她真的就那样做了。 姐姐写道“江南夕照莫愁后,正是卢花如雪时。”姐姐回家忙碌时,偶尔这样自言自语。姐姐其实没有看到,她的逸儿,正在用一种惊异的目光望着她。她那薄屡似纱的胭脂衣袖外,弥漫着的何尝不是一种如雪气质呢? 姐姐再没有唱响青衣了,她珍爱的那幅青衣画像,我再没见她拿出来过,自从她去了那个某户人家。 “湖艳群芳里,江南画如天。”姐姐是在某一天的夜色里,将这句诗带到了茅屋里来。我记得那一夜是有月光的,姐姐推门,进屋,深吐了一口气,将所有的月色都吹散在屋外了。 姐姐反复的吟着诗句,终于睡下。 我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天的夜里,或者黄昏,我竟然看到姐姐是在一片卢花飞舞的洁白里款款向我走来的。她身后的卢花,还有清澈的湖水,都在我面前静静地荡漾着涟绮。姐姐的笑,像一圈圈雪花,在我身畔打着转。 我看到了一个冷艳如花的红雪姐姐,我也不知道,那会是一个梦,还是我一个人的幻想。我宁愿都不是。 姐姐说,那个湖畔的某户人家,叫“江南诗社”。姐姐之所以没道出自己是梨园世家,是担心他们对此的成见。姐姐爱戏子,也迷诗词。她更仰慕那位诗词圣手…… “小扇青衣沽美酒,冷雨红霜著好诗。” “青衣抚袖去,回望仍江南。” 红雪姐姐似乎已经忘记了,她说的,不道梨园身世的话。 红雪姐姐还没忘记的一件事就是,她终于也等到了莫愁湖畔盛开的满岸卢花之景。我也看到了,那卢花飞舞之景。 这所有的卢花都该感谢红雪姐姐,因为是她将卢花的种子带了过来。我也得感谢姐姐,没有姐姐,便没有卢逸。 在看到秋末满天飞舞的卢花在我和姐姐身前徘徊时,我差点又伤感起来了。我想到了姐姐当年为救我时的情景,想到了和她一起离开淡水河畔的情景,想到了她满是留香的味道…… 当年曾有一梦,料想卢花满天。 “而今时光都去,伊人未改从前。”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时,红雪姐姐却在湖畔消失了。 我折一叶卢花,看另一支断杆在水畔摇晃;我回小屋,将卢花插在窗楞上。然后一个人,静悄悄地在随着卢花一起,等姐姐回来。 有时候,卢花和人一样,都是寂寞的。 有时候,人还不如卢花;卢花可以随风一起欢笑招摇,摆脱寂寞,人却不可以。 应该责怪江南吧,很多时候,江南把寂寞都给了世人。她自己却像位隐隐的害羞女子,仍是在做着小家碧玉的梦。 也应该责怪世人吧,明明年少无知,却故装矫魅心痴。其实爱情,又怎会简单的如此呢? 我在小屋里,看屋外的湖水,水天一色,还有那水色里被润泽了的江南。 我又拉响了曾经的那架二胡。 胡声悠扬而起的时候,连卢花都跟着跳跃。 江南,会下雪了吗? 姐姐真是在卢花漫天的时候出现在莫愁湖畔的,她没有吟诗。 她衣衫滥屡,脸容忧伤。 她的头发很乱,脸上还有深深的伤痕。 只是,她终于又唱起了青衣的段子:青衣唱和,有的只是我一个听客。 姐姐仍是很有兴致,她用手拨动着眼前的卢花。她对着小屋这边笑,她是在附和我的二胡。 我心领神会,继续拉着二胡。 青衣唱和,这次再没有别有用心的男人来了,我们也都不需要他们来。这次,来喝彩的是漫天的卢花,以及整个莫愁湖畔的秋水,和被秋水洗过的江南。 “我在胡声里,你在水天外;漫天卢花不归去,我对你的爱,亦不会归去……” 卢花点点,江南成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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